1930年,蔡元培(前排左三)周养浩(前排左二)夫妇出席中国文艺学院开学典礼,合影中有张红薇(前排左一),郑曼青(三排右一),黄宾虹(前排右一)。
陈黻宸当时在杭州养正书塾任史学教习。宋恕在杭州求是书院任汉文总教习。蔡元培到杭州,常常到养正书塾和求是书院,与陈黻宸和宋恕等人相聚商谈。蔡元培日记1900年9月27日说到自己阅读宋恕著作《六斋卑议》,“多厘然当于心者”。1901年7月30日,宋恕来看望蔡元培,蔡先生说宋恕“博览,广交游,善清谈,著有《六斋卑议》,反对洛闽理学,颇多新思想。但虑患特深,特喜作反语。”8月15日,蔡去看望宋恕,两人大谈哲学问题。1901年10月25日,与陈黻宸商议创立师范学会。1923年蔡元培为《申报》撰《五十年来中国之哲学》,称宋恕“有哲学家的资格”。1940年2月,蔡元培病逝前的一个月,蔡先生撰《自写年谱·我在教育界的经验》说到对陈黻宸和宋恕的印象,颇用了一些笔墨。
蔡元培原配夫人王昭在1900年6月5日病逝,为此他有心续娶,第一、二个条件是不缠足,识字者。当年11月6日,蔡元培收到与他同一年参加浙江乡试的童亦韩的书信,他们的另一位同年、陈虬应允将次女苞姑嫁给蔡元培。苞姑时年十九岁,读书,不缠足。陈虬将女儿的生日时辰写信告知他,蔡元培也写信告诉自己的生日时辰。年底,蔡元培在杭州养正书塾,会晤他的朋友,在书塾任史学教习的陈黻宸与童亦韩,议到再婚之事。陈黻宸向他汇报介绍陈虬之女之事。但后来,由于陈虬人在温州府城,其妻子、女儿在瑞安居住,两地相距路远,商而未决。
陈黻宸当时已经是位有名的人物,学生汤尔和后来说到“温州陈先生者,于学无所不通,而尤邃于史”。陈黻宸较早在杭州传播民主新思想。学生马叙伦说了一段常被人引用的话:“先生之主养正书塾也,以教授历史即陈夷夏文野之义,于五胡、金、元之迹,反复而不厌,又以孟轲、邓牧、黄宗羲之说,敷引于讲席之间,于是杭之学者莫不盛张排满革命而谈民治,风浸被于全浙。”
1901年4月6日,朋友向蔡元培推荐另一女子黄世振,书画俱佳,工笔画极精细,绘“仕女工致绝伦,书亦端秀”。蔡说自己“甚倾倒”,于是定了这门婚事。婚礼上,蔡元培提议以演说替代闹洞房。
在向孔子行三跪九叩首礼之后,蔡元培与朋友贵林、朱世倣、陈懋、汪希、孙翼中、魏易、宋恕、陈黻宸、叶景范九人一一演说。蔡元培开宗明义讲夫妇之道,认为闹洞房之俗,极为谬误。而婚礼上的众人演说中,被报刊报道最多的是陈黻宸和宋恕的讲话。陈黻宸引经据典,阐述男女平等理论。最为关心妇女疾苦的宋恕则开玩笑说:“倘黄夫人学行高于蔡先生,则蔡先生应以师礼视之,何止平等?倘黄夫人学行不及蔡先生,则蔡先生当以弟子视之,又何从平等?”当时,蔡元培含笑答复说:“就学行言,固有先后,就人格言,总是平等。”
乡试同年兼北大同事
章味三应邀观礼
1921年1月9日,蔡元培在欧洲考察时,闻悉黄夫人1月2日病逝。1923年7月10日,57岁的蔡元培与33岁的周峻(养浩)在苏州留园举行第三次婚礼,蔡先生邀请了三位同年参加典礼,即张元济、章味三、童亦韩。蔡先生在婚礼上介绍周女士是上海爱国女学校毕业,学英文多年,爱好美术,愿意到欧洲游学,与他所求的条件相符合。
出席婚礼的章味三(1867—1944),名献猷,我市瑞安人,是画家张红薇的丈夫,陈黻宸的门生。他1898年与陈虬等以会试至京师,参加康有为发起的保国会。曾宦居广东。辛亥年温州光复前后帮助陈黻宸,1911年11月14日拟任温州分府民政部副部长。后在北京大学,任庶务长。第二届国会众议员。
1917年初,蔡元培到任北京大学校长后,经张元济推荐,章味三任职于北大校办。蔡元培称张红薇为“年嫂”。张红薇绘《百菊图》,上有蔡元培题诗:“载酒东篱去,新开菊满丛。瘦肥千百态,尽日对西风。题奉德怡年嫂正之。”
1918年,蔡元培在北京大学发起组织进德会,章味三入会,为甲种会员之一,并与李大钊一起当选为进德会纠察员。1918年3月,章献猷加入北大画法研究会,师从汤定之,曾绘有《寒林山色图》。1918年5月1日,章献猷在北京大学展出“小万柳堂扇面大观”240册,皆明清名画家手笔。徐悲鸿曾参观展出。
1924年6月,章献猷在北京创办的《新春秋报》。这是一张文言日报。1924年5月31日批准备案。章献猷任该报经理人,国史馆编纂孙诒棫也是瑞安人,任编辑主任,发行人是永嘉县人郑锷。发行所设在西河沿145号新春秋报社内,由宣武门外万源夹道文益印刷局承印。
1929年年底,郑曼青等在上海的温州书画家在上海创立中国文艺学院,章味三参与筹备,并与马孟容一同到南京与各方面接洽。1930年1月24日,中国文艺学院开学,蔡元培与周夫人出席开学典礼。学院后来改名中国艺术专科学校,章味三在校任散文教授。
1938年7月19日,蔡元培致函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,向他推荐画家张红薇。蔡元培信上说:她是永嘉章味三君之夫人,擅长国画,尤精花卉,工笔、写意,均恰到好处,诗句、书法,与绘事相旃,可称三绝,曾在北平及杭州美专教授多年。如中大艺院需要是科教员,章夫人可以备选。章夫人现在歌乐山。
蔡元培做人很念旧情,1935年5月1日,蔡元培、章味三、童亦韩一起午餐,照相合影,因三人同岁,又于同年举于乡。
来源:温州日报